今天的中东，正在努力摆脱能源依赖，实现国家的经济转型。而中国企业，尤其是符合中东转型策略的科技公司，可能迎来新一轮的巨大机会。
编者按：近日，得到头条李南南访谈了嘉程资本创始合伙人李黎。嘉程投资团队于2023年前往中东进行调研，李黎在对话中谈到中东地区正在进行的经济转型，以及中国企业的出海机会，以供业界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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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你好
精挑细淘，得到头条。我是李南南。
今天，我将从两个话题出发，为你提供知识服务。第一个是，沙特与迪拜，陆续出台环保方案。第二个是，《关于支持和引导家政服务业员工制转型发展的指导意见》发布。
先来看今天的第一条。年初，迪拜与沙特陆续公布了新的环保计划。比如，迪拜宣布，从2024年1月1日起，逐步禁止使用一次性日用品。等到2026年，迪拜将全面取消棉签、塑料食品容器、一次性桌布等等。假如有人违规，最少罚款200迪拉姆，大概是将近400元人民币。再比如，沙特最近也宣布，要把国内垃圾的回收利用率，从目前的3%—4%，提高到95%。据说这能为沙特创造将近320亿美元的GDP，以及10万个就业机会。
乍一听，你可能觉得这两个新闻离你有点远。但是，假如你的工作跟出海相关，或者正在寻找出海的机会，我建议你多关注来自中东的消息。因为最近几年，中东已经成为继东南亚、墨西哥之后的又一个，关键的出海热土。
热到什么程度？说几件事你感受一下。
比如，就在2023年，中国人民银行与沙特中央银行签署了双边本币互换协议。互换规模是500亿人民币，兑260亿沙特里亚尔，协议有效期3年。所谓本币互换协议，就是在这3年里，人民币与沙特的货币里亚尔，都按照当前的汇率兑换。这就免除了后续汇率波动带来的不确定。
再比如，在资本市场上，中东资本最近一直在中国大量买进。2023年，沙特阿拉伯国家石油公司，简称沙特阿美，用246亿人民币战略投资了荣盛石化10%的股权。前段时间，蔚来汽车发布公告，说阿联酋阿布扎比政府旗下的投资机构，CYVN，对蔚来汽车投资22亿美元。
再比如，中国的投资机构在中东也很活跃。2023年，深创投组团前往阿联酋和沙特，春华资本也去了阿联酋。再比如，就在去年年底，投资过拉面说、多抓鱼、元气森林的嘉程资本，也前往中东做了一轮调研。
今天，正好借着这个话题，我们也来说说中东出海。
首先，中东为什么会成为中国企业的出海热土？其中一个关键原因，是目前世界正在面临一个共同议题，这就是，能源转型。而中东作为最大的石油资源地之一，肯定要寻找新出路。包括布局体育、旅游、娱乐、科技，等等。比如，沙特提出了2030转型愿景，前面提到的提高垃圾回收率，就是基于这个愿景展开的。再比如，卡塔尔不仅前两年花了2000亿美元，办了史上最贵的一届世界杯，还在NBA和F1方程式赛车领域大量投资。再比如，阿联酋阿布扎比投资局，早在2008年就用2亿英镑的高价买下了英超的曼彻斯特城队。
注意，我们说这些的目的，不在于具体的领域，而是你从中能感受到，这些中东国家转型发展的决心。
那么，在中东，中国企业有哪些出海机会呢？正好前段时间，我们对嘉程资本的创始合伙人李黎老师做了一场专访。整场访谈下来，我最深的感受就是，跨年演讲上的那句，一具体，就深刻。没错，很多宏观层面上的趋势，你可能早就听说过。但是，一旦转化成具体的体感，它带给你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今天我们主要就说说，李黎老师带回的具体体感。
第一，中国企业在中东，天然有着很高的印象分。
一来，合作基础好。就在前不久，中国和约旦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与约旦哈希姆王国政府关于共同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的谅解备忘录》。至此，咱们中国已经跟全部22个阿拉伯国家和阿盟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你看，这个合作基础在这呢。
二来，有文化因素。比如，在嘉程资本组织的一场分享中，曾经入选过迪拜商业英才的计算机视觉博士李禹陈，就说过，他感觉中东人对中国人有一种天然的好感。比如，穆罕穆德就说过一句话，叫，求知，哪怕远在中国。这话在阿拉伯人中流传很广，还一度激励过很多阿拉伯人来中国求学。即使今天，假如你见到阿拉伯人，还可以用这句话来套近乎。
三来，有口碑因素。比如在沙特看来，中国企业往往代表着高科技。注意，可不是物美价廉。你看，早年出海墨西哥的中国企业，大多是从事服装和零售。这就让墨西哥人觉得，中国企业代表着物美价廉。但是，早年出海中东的，要么是有国家队背景的高端制造企业。要么是华为、腾讯、阿里、华大基因这样的科技企业。久而久之，中国企业给沙特的印象就是，质量过硬，技术过硬。
你看，这些都是今天中国企业出海的基础。
咱们要说的第二个重点，是关于中东国家的转型决心。说白了，顶层战略提出了，但是，它的执行程度怎么样呢？
关于这个问题，借用李黎老师的原话，叫，你走在沙特和阿联酋，能明显感受到，他们上下一心，不分男女老幼，要把这件事做成的决心和信心。
说几件事你感受一下。
比如，关于改革与开放。过去很多人觉得中东很神秘，好像天然带着一层结界。但事实上，今天很多地方的开放程度，比外界想象中高。比如，在沙特，过去女性是不被允许独自开车的。但现在，你能在Uber上遇到女司机。在洗手间里，一些沙特女性看到中国人，还会主动跟你打招呼，分享化妆经验。再比如，在阿联酋的很多大街上，人们都是行色匆匆，给你一种所有人都在奋力打拼的感觉。这个状态，就跟北京、上海、东京差不多。
再比如，要想去中东出海，我们总得了解当地负责人的叙事风格。比如沙特，按照李黎老师的观察，这个叙事风格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叫转型的巨大雄心。比如，沙特首都利雅得的新机场工程招标，一共七个建筑公司竞标。最终拍板的，是沙特的小王子，是个“85后”。当时，这位“85后”的小王子就提了三个要求。第一，新的机场要有很强的标识性，必须把每一处建筑都做成地标，做成图腾。第二，机场的建筑风格，也得能与城市融为一体，不能太出挑，要符合沙特风俗。第三，必须有可持续、可再生的设计理念。
你看，从中你也能明显感受到，沙特的转型决心。
那么，在这个转型过程中，中国企业应该怎样抓住其中的机会呢？这就是咱们要说的第三个重点。
在这里，说一个来自李黎老师的建议。这就是，不要忽视任何来自中东的小订单。很多今天出海中东的企业，都是从不经意的小订单做起的。
比如，在疫情期间，有个国内的网络安全公司，接到了一个阿联酋阿布扎比的订单，订单总价只有4万美元。但是，为了做成这个项目，这个公司专门去了一趟阿布扎比。光是人员工资之外杂七杂八的成本，就花了50万人民币。但是，这个单子做成之后，阿布扎比很快就追加了后面的订单。2022年追加到600万，2023年又追加到1000万。
再比如，有一家叫弘润清源的初创公司，主要是做空气集水，也就是从空气中收集水。这个技术可以用在沙漠地区的农业灌溉中。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林腾宇是一位清华毕业的“95后”。当时是中东买家带着需求，咨询了咱们的外交部，外交部又咨询了清华，而清华正好有这个项目。于是，林腾宇很快做了样机。对方觉得不错，又追加了大笔的订单。
你看，这是不是就像刚才说的，不要低估任何一个，来自中东的小订单。
好，关于中东出海，咱们先说到这。简单说，今天的中东，正在努力摆脱能源依赖，实现国家的经济转型。而中国企业，尤其是符合中东转型策略的科技公司，可能迎来新一轮的巨大机会。最后，假如你想了解更多关于中东出海的信息，可以关注蔡钰老师的《商业参考》第三季，就在今年年初，蔡钰老师做了中东专题。同时，假如你想了解来自一线的实践经验，也可以关注“嘉程资本”的微信公众号，他们在近期开始连载中东专题分享。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多关注。
再来看今天的第二条。上个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同商务部、财政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等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支持和引导家政服务业员工制转型发展的指导意见》。
简单说，就是让家政公司施行员工制，让家政服务人员成为正式员工，这么一来，公司就会和从业者签订劳动合同并且缴纳“五险一金”。说白了，就是给从业人员上了一份“保险栓”。
根据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研究院副院长、产业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宋向清老师的说法，家政服务虽然是传统行业，但也属于朝阳行业。随着居民收入的不断增加，以及老龄化社会来临，对家政服务的需求越来越多。没错，别看家政行业一直都有，但是每年人社部门发布的“最缺工”职业中，家政服务业的缺口常年排在前几名。
当然，除了提高行业待遇之外，关于家政服务业的发展，其实还有一个发展路径，这就是依靠技术。
说到这，也引出一个问题。你看，现在关于大模型、关于AI的新闻那么多，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一款特别成熟的，能够承包所有家务的机器人呢？
正好，前段时间，清华大学交叉信息研究院助理教授许华哲在“一席”做了一次演讲，题目叫“到底什么时候AI才能帮我把麻烦事都做了？”
根据许华哲教授的观点，有这么几个制约因素，分别是感知系统、世界模型和泛化能力。为了讲清楚这三点，我们用许华哲教授之前的一项研究，包饺子机器人来说明。
对包饺子机器人来说，什么是感知系统？就是它得有视觉、触觉、听觉、嗅觉、味觉等等感知模块，去感知饺子的形状、味道等。但是有了感知系统之后，还远远不够，它得具备一个做饺子的模型，也就是得明白，做饺子的过程是先倒水、后和面、再擀成皮儿，最后还得再包馅儿这么一套动作。这就是世界模型，也就是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律。
到这一步，人工智能确实可以完成一个复杂的任务。但还远远不够，因为通用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所谓通用性，也就是举一反三。比如，学会包饺子之后，它对包包子也能知道个大概齐。这在人工智能领域，就叫作泛化。这也是个技术难点。
说到这儿咱们再多提一句，在人工智能领域，一直存在一个莫拉维克悖论。这个悖论说的是，我们跟人工智能之间，对于难和简单的定义，很多时候是相反的。很多事咱们觉得难，比如下围棋、编程、写作业，但是在人工智能看来这些事很简单，为什么？因为这些问题只需要思考，不需要动手，人工智能擅长的就是思考。那什么事它们不擅长呢？就是很多咱们觉得简单的事情，比如开门、做饭、打扫卫生，因为这些事不仅需要思考，还需要手眼结合。说白了，就是在这些手眼结合的技艺上，人工智能并不擅长。
针对这个问题，目前研究人员也在想办法。比如，前段时间，纽约大学的团队开源了一项新技术，叫作Dobb-E。它可以让机器人在20分钟内学会一项家务活。之前的家务机器人，比如扫地机器人，是提前设计好了程序，只能完成“扫地”这一项特定任务。但据说这个新模型，能够创造一个会学习的家政机器人，比如你只要用简单的机械臂把家务活演示一遍，它就能学会。
目前这个技术，还在完善当中，距离落地还有一段距离。但同时，这也给我们理解人工智能的应用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原来我们理解人工智能的应用，想的是怎么创造出一个比人脑更厉害的超级计算机。但在现实中，这个超级计算机可能还需要一个跟它匹配的具象的身体。用许华哲教授的话说，就是给身体也赋予智能。
最后，总结一下，今天说了两个话题。
第一，中东的出海机会。简单说，在能源转型的大背景下，中东国家正在谋求新出路。而中国企业在中东有良好的口碑，后续出海中东的企业，或许将迎来巨大的机会。
第二，为什么研发一款家政机器人这么难？这主要是因为，人工智能很擅长思考，但是，它们并不擅长手眼合一的任务。假如能攻克这个难题，人工智能也许将迎来新一轮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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